徐暮杭离开蓝雪家之后直接去了小男孩酒吧,他并没有喝得酩酊大醉,因为他一杯酒也没喝,只是不停地调酒。一杯又一杯的“蓝雪”,填满了吧台。不知什么时候,段美夕走到徐暮杭身边坐下,徐暮杭没看她,还是继续调酒。段美夕看着已经快要摆满吧台的酒杯,眼中的吃惊已经多过好奇,“这么晚叫我出来,看你表演调酒吗?你还真奇怪,别人不开心都是疯狂的喝酒,你却是疯狂的调酒,真是罕见啊。”
徐暮杭突然抬起头看着正笑的不以为然的段美夕。这样毫无征兆的举动不禁让段美夕心头一颤“你的眼睛......红红的。”徐暮杭平静的望了段美夕一眼,反问道,“好笑吗?”段美夕垂下头,没有说话。见段美夕不语,徐暮杭便又蓦地笑了,“真的很好笑。我一直笑话我自己,笑到眼睛都模糊了,因为可笑,又因为太痛苦了。想要说就到此为止吧,但是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这多可笑啊。”
“没有人的感情会是可笑的。”段美夕抬起头,看着徐暮杭的眼神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不要因为你被她拒绝了就否定了自己,那样的话不也就否定了你自己对雪儿的爱吗?”听到“雪儿”两个字徐暮杭的眼神里霎时充满了惊异,“你知道我......”段美夕笑着点了点头,“上次跟你去雪儿家我就知道了,如果没猜错的话,看你的眼神,应该是多年的暗恋吧。”徐暮杭冷笑了一下,“我在她身边转了十五年她都不曾注意过我的眼神。这么注意我,段美夕你不会是真的对我一见钟情了吧?”“呵,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段美夕的口吻潇洒,却也透着些若有所思,“不过......我不排除对你二见钟情的可能性。但是你放心,我一开始就很清楚我们之间所谓的男女朋友的关系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本来是想借着我们之间的游戏顺便追求你的,但是现在我知道我应该追不到你了。所以我临时决定,就作一个可以听你诉诉苦发发牢骚的朋友吧。”
“谢谢你,朋友。”话罢,徐暮杭摊开手掌伸向段美夕。“我接受你的感谢。”段美夕笑着也伸出自己的手掌跟徐暮杭握了握手。徐暮杭松开手后便慢慢的趴在了吧台上,将头抵在交叉的双臂之间,“对不起,不该把你叫出来的。回去吧,我想静一静。”“好吧,现在一个人安静一下是个不错的选择。”段美夕轻轻的拍了拍徐暮杭的肩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段美夕离开后徐暮杭看看四周的人,似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酒吧里的音乐也似乎比平时都要轻快悦耳,可是他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拿起一杯蓝雪一饮而尽,从来不知道自己调的酒是这么的辛辣,苦涩......
也许是天生就喜欢看戏,似乎从徐暮杭刚刚懂事开始就习惯了欣赏身边的每一出戏,爸爸的,妈妈的,还有他自己的。有一个并不爱自己妻子的爸爸,一个只金钱衡量价值的妈妈。他讨厌自己生活在这样的家里。直到他遇见了小家伙,他决定为了她扮演一个完全没有烦恼的人。
徐暮杭很小的时候就常在家里见到蓝叔叔和单阿姨,那时候还没有蓝雪的存在。他知道他们是爸爸妈妈要好的朋友,不过,他对爸妈的朋友向来不关心,因为他们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来家里观看父母如何扮演恩爱夫妻戏码的观众而已。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蓝叔叔和单阿姨再次来到家里做客的时侯,他们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小女孩儿,只是那时的他从不曾真正的注意过她......
徐暮杭盯着玻璃杯里蓝色的液体,就像是盯着自己过去的记忆一样好像全部模糊的搅在一起,又好像实在清晰的历历在目......
第一次真正的注意蓝雪是因为单阿姨跟蓝叔叔吵架所以带着她来到家里找妈妈诉苦。自己的父母以他们的恩爱作为劝解他们和睦相处的工具对正在气头上的单阿姨做出一番劝解,当然,结果出奇的好。他真的很厌恶自己的父母在人前演戏的样子,所以即便看见家里有客他也没有打招呼只想快点儿回自己的房间。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儿突然跑过来拉着他的袖子,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哥哥,你能陪我玩儿妈?我爸爸妈妈吵架了,没有人陪我玩儿了。”徐暮杭俯下身,看着那小女孩,不经意的翘起嘴角儿,“小家伙,不过是他们吵个架而已,至于害怕成这样吗?”
那是徐暮杭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着蓝雪,她是那么小,那么安静,那么无助......
因为自己父母扮演恩爱夫妻的精湛的演技使得他们成为了蓝雪父母的榜样,单阿姨跟蓝叔叔和好了,自此之后蓝雪还是经常和父母来他家里做客。每一次两家的父母还总是有聊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