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夫人！你快来看看啊，前院送过来一只鹿！”

柳无依从软榻上起身，好奇地朝门口张望。

春桃双手掐住那只小鹿的两条前肢将它抱了进来，在柳无依身前放下。

小鹿下意识往前一窜撞到了柳无依的小腿。

柳无依下意识退后一步，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小鹿。

长脸黑鼻头，一双圆眼黑溜溜的，薄而韧的长耳支棱着，边缘向脑后卷曲，露出耳内的绒毛，身上覆满了黄褐色短毛，两边各有些白色小圆点，四只蹄尖立起朝柳无依追来，在她脚边左右嗅闻。

柳无依俯身，小心试探着将手贴在小鹿的头顶上，那双长耳动了动从她掌下钻出来，见小鹿没有躲开只是自顾自地嗅闻。

她放心地摸了摸，柔软的绒毛让柳无依新奇不已，跟着又摸了摸。

“夫人，这小鹿对您怪亲近的。”春桃蹲在小鹿身后，伸手戳戳小鹿的后臀，惊奇道：“可是它怎么没有尾巴？”

“啊？”柳无依听了忙看过去，正好看见小鹿抬起后腿踢在了春桃膝上。

春桃吓了一跳，身形一晃往后仰去，柳无依下意识伸手要抓她的手，却没抓住，身边的春华跟着扶了春桃一把，让她坐在了地上。

“春桃你没事吧？”柳无依看向她问道。

“奴婢没事，夫人。”春桃不服气道：“这小鹿脾气还挺大。”

柳无依顿时笑出声，转而问道：“这小鹿是哪来的？”

春华问道：“刘管事说是宫中赏的。”

“宫中赏的？那不就是赏给大人的？”柳无依反应过来。

柳无依看着腿边的小鹿有些发愁，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安置。

不过今日初三，澹台迦南还未上差，她可以去前院问问。

“我去前院问问大人把它养在哪吧。”

时值年节，东厂属下官员，和一些与澹台迦南有交情的官员，都会前来拜访，澹台迦南这几日白天都在前院待客。

柳无依到是正好没有客人在，澹台三打开门，笑眯眯的请她进去。

“大人，宫里赏给您的那头小鹿，要养在何处？”柳无依见了澹台迦南开口问道。

澹台迦南正坐在茶桌前喝茶，对面的位置已经收拾干净了，柳无依扶着案几坐下。

“养在后花园里，已经搭好草屋了。”

柳无依疑惑地看向他：“您早就知道宫里会赏下这头小鹿？”

澹台迦南抬眼看她，莫名笑了笑：“是。”

柳无依觉得澹台迦南看她的神情怪怪的，但是又不懂哪里怪：“那是什么鹿？”

澹台迦南又笑：“太原府的狍鹿。”

“狍鹿？没听说过。”柳无依恍悟：“难怪它没有尾巴。”

想起它看起来像是没有尾巴，是为了凸显出屁股上的那团白，澹台迦南笑出声来：“等它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更奇怪了，柳无依皱眉看他：“说起这狍鹿，大人为何总是发笑？”

“干爹，李大人来访。”

澹台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柳无依只好起身，暂且放过澹台迦南，起身回了后院。

柳无依身着水红色里衣，坐在妆台前通发，她并不着急，只慢悠悠地拉过一缕头发，用梳子梳开。

澹台迦南推门走了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为她梳起发来，修长的手指穿行在发丝间，轻缓地一梳到底。

柳无依透过镜子看向澹台迦南，这几日，晚间澹台迦南都会早些回屋，为她通发，而后两人一起睡下。

那日的亲吻就像是一个醉酒后的意外，两人日常相处又回到了之前，只是多了几分亲昵。

澹台迦南为她通完发，将梳子放回妆台上，指尖被人轻轻拉住，他顺从地将手交给柳无依。

柳无依拉开澹台迦南的指节，将自己的手比上去，端详一阵道：“大人的手比我大这么多呢。”

澹台迦南俯身跟着看过去，修长的指节顺着柳无依的指缝折下，将她的手掌完完全全包裹在手心中。

“这样就刚刚好了。”

柳无依笑弯了眼，侧脸亲了亲他的脸颊：“大人真会哄人开心。”

澹台迦南捏了捏她的脸颊肉：“歇了吧，很晚了。”

镜中他背过身，往床榻边走去，正要掀开被子睡下，柳无依不满道：“大人的外衣上有绣纹，硬得膈脸，脱了吧。”

澹台迦南想起今早醒来，柳无依侧脸上压出的红印，顿了顿，还是伸手解了外衣，露出里面的素色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