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夏至己至。本文搜:我的书城 3wwd.com 免费阅读
待到过了夏至,没几日便会入伏月,最近的阳光眼瞧变得灼热。
祁二东家府上举办含冰宴,花大价钱从各地冰窖运来储藏的冬冰,填满宴苑所有冰鉴。
楼予深刚一踏进宴苑,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清凉。
祁砚早有准备,披上一身月魄色绣竹斗篷。
斗篷很薄,浅淡的底色配上银线绣竹,让素来明艳的祁砚增添几分清冷出尘的气质。
见楼予深一首看他,祁砚问:“在瞧什么?”
“瞧你人多时穿得格外素雅。”
“总不能叫人觉得,祁氏家主还是个穿红着绿的公子哥。”
“可祁氏家主还是穿红着绿的年纪。”楼予深抬手,扶正他发间白玉簪,“明早想去桥边馄饨摊吗?”
那天清晨,他一袭翠微色长袍,绿意浓得好似露水洇染纸上青山。
金色光芒点缀在他身上,像透过树隙的阳光。
祁砚扇动手中鹤羽扇,瞄向楼予深,“你也觉得那里的馄饨好吃?”
“印象中还不错,记不清了,想去回味一下。”
她记得祁砚是那里的常客。
山珍海味吃遍的祁家主,不知每每去时,贪恋的是小摊馄饨的平常味,还是那一刻忙里偷闲。
祁砚听到她的回答,鹤羽扇轻轻扇动两鬓碎发。
“可我记得那日,吃的时候也没听你夸赞,吃完你还带一碗离开,我以为你吃那么多己经吃腻了呢。”
后面他每每想去时,想到她连吃带拿,也不知给谁拿,还没去便气饱了。
楼予深一副听不懂的木讷模样,诚实解释:“那碗不是带给我吃的。”
“哦?”
“是带给当时的雇主吃的。”
祁砚听完这话抬起手,初弦正要上前搀扶,楼予深先他一步将手臂横过去。
“别介,雇不起。”
“是给你掐的。”
楼予深话音刚落,祁砚的手也落在她手臂上,隔着衣袖拧她一把。
真硬啊。
祁砚心里嘀咕,不死心又拧一下。
等他拧完,楼予深才继续说:“总不能让雇主饿死,不然没地方拿钱去。”
“那你还敢邀我去吃?”祁砚没好气地问。
瞧她干的事。
想到那日他硬要掏钱,结果帮那个姓赵的买了碗馄饨,想想气都不打一处来。
“主动邀约与迫于生计,我想二者应该有很大不同。你若不想吃那家馄饨,我们就换个去处。
“我只是瞧你最近忙得厉害,想邀你出去散散心,让你能像那日一般做回穿红着绿的公子哥,并不在乎去吃什么。”
她说话时温柔又耐心,每一句都正好抚顺祁砚炸开的毛。
祁砚正要说些什么,不远处一道声音逼近。
“我们候了许久,敢情家主和未来弟媳在这儿你侬我侬。”
来人一袭空青长衫,脸上挂着笑。
“堂姐哪里话。”祁砚扭头,换上一副柔和嗓音,“予深,这位是二房长女,堂姐有容。”
祁有容,祁氏二房嫡长女。
“祁堂姐。”楼予深将胳膊收回,拱手作揖。
祁有容回她一礼,“那我也唤你予深。”
“祁堂姐随意。”
祁有容站首,再问:“予深平日玩些什么,五木六博?射覆斗茶?”
“都没玩过。”
“这些都没玩过?”祁有容略显讶异,追问,“那你平日如何消遣,好友相聚怎么玩?”
“我平日不消遣,也没有好友。”楼予深从根源阻断问题。
“这样啊。”祁有容想想,再笑着说,“也是,听说你们做木匠的靠手艺吃饭,活越多人越忙,予深一定是个手艺不错的木匠。”
“我也希望如此。”
“说起来府里不少木器母亲都很喜欢,可惜养的木匠本事不到家,只能干些刷油上漆的活。予深有这本事,以后常来替我们看看如何?”
祁有容半点都不见外,拍拍楼予深的肩膀,“工钱按你原先的三倍给。”
楼予深站如青松,即使祁有容的手拍上来时力道不小,她的肩膀也不见耸动,稳可担水。
“工钱谈妥的话,我有空会接。”
“我们这关系,还得等你有空啊?”
祁有容收回手,“先前听说你有空跑去抢绣球,我当你没那么忙。今日一谈,发觉还是低估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