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自有一番思量:他不相信她会不明白,之前把她送去辛者库只是权宜之计,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做的安排!
而宋初尧却没有丝毫回应的意思,仍旧站在原地未动分毫。~d.u_o′x^i~a?o?s+h_u`o·.′c^o~m¨
不仅未曾上前行礼,甚至连一个抬头正视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对方。
“太子殿下,这里是妃嫔的寝宫。”
她开口说道,语气低柔且平静,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您私自前来若是被皇知晓晓,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非议。”
“再者……”
她稍顿了一下,唇角浮出淡淡的笑意,“太子早已把我调入辛者库。”
她轻声继续道,语气温和平静,甚至透着一股云淡风轻的味道。
然而正是这样淡漠与疏离的态度,让凌楚渊胸口宛如被压了一块冰冷沉重的石头一般喘不过气!
那种情绪上的压迫感甚至比起他亲眼看她在御书房门前和萧烨相对一笑的场景更叫人心头抽痛难当!
凌楚渊走到门口的脚步蓦然停下,猛地转身望向那道安静立于殿中的身影:“你还不明白吗?你能去辛者库,也是本宫的安排!你以为你自己还能去哪,都由你说的算了?”
宋初尧心头微微震动,依旧垂目而站,眼神柔和却隐含疑惑。¢E·Z+小`说^网` ^无+错^内¨容^
她在心里默问了一句:他既然已经放弃她了,为何还要再假意回来提出要带她走呢?
难道这不显得荒唐至极吗?
凌楚渊今夜的心情格外烦躁,没有多余的心绪与她再多周旋,眉头微皱之下便几步疾步行回,伸手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
“跟本宫走!”
他冷冷地命令,嗓音已带上压抑的愤怒。
宋初尧却奋力抽回手,退开一步,规规矩矩地躬身站立,目光恭谨:“殿下,奴婢现在是在悦仙宫做事,这是陛下所允许的。奴婢不敢违旨。”
凌楚渊注视着她许久,忽然低笑一声,眼中带着讽刺与不屑:“你觉得,本宫真会在意父皇的一句话吗?”
对啊,他向来任性霸道,想要留的人便是死也要留下。想要甩开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将人推开,根本不管背后藏着多少伤与情!
他从来都是那个只凭心意行事的高座之人,从未真正顾及过她这个卑微之人的感受!
她垂下眼眸,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掩住情绪,唇角勾起的冷笑更像是一把藏着锋芒的刀子。′5-4¨k`a_n^s\h,u,.\c¨o/m·
那模样如同一根根细针,在凌楚渊心头轻轻扎下。并非痛彻心扉的剧烈折磨,而是一种细细碎碎却源源不断刺痛人心的煎熬。
凌楚渊缓缓地深吸一口气,胸口因情绪起伏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几乎要咯咯作响,终于压抑着嗓音低沉地开了口:
“好!我明白你在东宫的日子一直过得很不舒服。那些繁琐不堪的粗活杂事压在你身上本就不合道理。但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必做这些了!若是你愿意留在吴姑姑身边当差也可以随你自己心意决断……你想去哪都可以,只要别再受苦就好。”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时异常艰难,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他隐忍的情绪和不愿示人的软肋,可一旦出口却又如此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做出了一次巨大的让步!
但这话刚落下,宋初尧便怔怔抬头看向他,眼神中尽是错愕与惊诧。
她当然听得懂这句话背后的意味!
也正因为懂得,她的心才猛地被触动。
他向来是个强势又冷漠的人,轻易不肯低头服输,更不会妥协。
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等于他已经退到了底线。
但她还是轻声笑了笑。
她的笑不是愉悦也不是感激,反倒有种淡淡的嘲讽,仿佛在冷笑着一个早该不存在的答案。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殿下,这么做真的还有意义吗?奴婢早已不再东宫效力。是您亲手将我送出了东宫,那一日的情景,难道殿下已经忘了吗?”
那是谁送走我的?
是你不要我的啊!
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吗!
不论他如今因为内心深处泛滥的愧疚、一时冲动、又或者想抓住自己继续施以压迫,亦或真有那么一丝悔恨与真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