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昊看都没看，对白晓生道：“收起来。”

嘿嘿！

白晓生咧嘴笑着，十箱灵石瞬间消失在她的储物戒中，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只是收了几粒石子。

秦斩月没有吭声，但她的指尖微微颤抖，霜剑上的裂纹又深了一分。

一缕灰白悄然爬上她的鬓角，体内的弑帝剑煞气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经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割。她强撑着站立，唯有剑穗上凝结的冰晶无声碎裂，昭示着她已濒临极限。

陆昊察觉到她的异样，龙爪微不可察地扶住她的后腰，低声道：“再撑一会儿。”

秦斩月闭了闭眼，霜睫轻颤，没有回答，但她的指尖悄然扣住他的手腕，力道极轻，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木。

——她快撑不住了。

陆昊心中一凛，知道必须尽快离开：“殿下，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你说说。”

武玄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又抬手布下一道淡金色的禁制，将议事厅与外界隔绝。

谁不知道陆昊和武破军势不两立？

三天后陆昊登天梯，回来就找机会除掉武破天。等到时候，有勾结妖族的证据，武玄策带人来个……“人赃并获”。根据皇朝律例，与妖族勾结者可当场格杀，如此一来，陆昊动手杀人便与他无关，他还能落得个大义灭亲的美名。

“哈哈！跟镇岳侯说话就是痛快！”

武玄策抚掌大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这都不算什么。”陆昊话锋一转，叹声道：“殿下，我们连日苦战，灵力耗损严重，正需灵药恢复，你看……”

“好说，这是三株千年雪灵芝！”

武玄策从储物戒指中摸出三个玉盒，递给陆昊，笑道：“这点小东西，不成敬意。本王还有事，就不陪侯爷了！”说罢，他带着护卫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杨家众人一眼，仿佛他们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摆设。

陆昊接过玉盒，转身走到杨兆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记住，寒门修士不是蝼蚁，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拿捏的。”

杨兆忠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知道，此刻任何反抗都是徒劳，只会招来更难堪的羞辱。

杨神通瞳孔骤缩，枯掌间雷霆暗聚，却见秦斩月霜剑微抬……剑穗上一缕灰发无风自动，弑帝剑煞气如毒蛇吐信。

老祖最终闭目长叹。

“走！”

陆昊转身，秦斩月和白晓生紧随其后。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杨剑猛地一拳砸在门楼上的柱子上，怒吼道：“老祖！咱们就这么让他走了？那可是一百万上品灵石啊！还有我们杨家的脸面……”

“脸面？”

杨神通的声音冰冷如铁，扫了他一眼：“比起脸面，保住你的命更重要，没听二殿下的意思吗？三皇子才是心头大患。陆昊不过是一把锋利的刀，暂时留着，或许还有用！”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声音压得极低：“等除掉了三皇子，咱们第一个拿陆昊开刀！”

街上，白晓生抱着装满灵石的储物戒傻笑，秦斩月却突然踉跄一步。

陆昊一把扶住她，触手冰凉——霜剑裂纹已蔓延至剑镡，她耳后第三缕青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白。

秦斩月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低声道：“三天后，登天梯！”

陆昊点头，握紧了她的手，逆鳞处的灼痛还在提醒着他苍龙血脉的威胁，但掌心传来的微凉触感，却让他混乱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问道天梯，直叩道心。

或许，那里不仅有大道真谛，或许还有解开他们身上诅咒的答案。

远处天梯山巅，青铜古钟无人自鸣，声浪穿透云层，惊起一群血鸦，在月光下盘旋如不详的阴霾。钟身古老的铭文次第亮起，隐约组成一只竖瞳形状，正冷冷俯瞰皇城。

陆昊逆鳞突然灼痛如烙铁，污染度暴涨至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