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朝如今看着风平浪静,其实暗地里已是风起云涌。明面上是与狄胡纠缠久战,其实腹背受敌,四方诸国,皆是虎视眈眈,如果这一战他们但凡落了下风,迎来的只会是他们对澧朝版图的分食。
他自知创造不出宏图霸业,但能守住江山安安稳稳的交到下任君王手中,便是最的的本事。“大皇子,到哪了?”他没有擡头,只是出口询问,静立一旁黑幕里的人却适时的应答。“算着时日,该是到大雁关了。”夜里所有人都沉沉的睡着,硕大的雨滴毫无预谋的砸在了甲板上,船舷上,砰砰的向,砸得人不得安宁。周邻河睁开眼睛感受着来自海浪的颠簸,听着外面有人大喊。“快!收帆!暴风雨来了!”暴风雨!周邻河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起来了。同床的几个船夫皆是翻身起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就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船体已经被巨大的风浪吹得左右摇摆,周邻河一边走一边去扶能够到的东西,那卷着海浪的风几下就吹湿了他一身。他依稀能听见背后屋子里零散的东西掉落地上砸得破碎的声响。“快!收帆!快!”船头一边咬着牙拽着绳子,一边朝他们呐喊。周邻河此时被恐慌支配着,他这段日子几次都是险象环生,却还是没有磨练出他坚强的心性。他几次被晃倒,却还是努力挣扎着爬过去同其他人一起收帆。风太大,凭着他们几个人拽不住绳子赫连褚的人也来了不少来同他们一起收帆。周邻河一脚踩着末端,手里咬牙扯着,那被风吹满的帆布却纹丝不动。他都要感觉自己快被绳子提上去了。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单薄的身上也疼,雨水糊了他一脸,眼睛都睁不开,只听得见耳边同伴的吭哧声,以及海浪的咆哮声。像海里来的妖魔鬼怪,在怒吼,在咆哮。海航者最怕遇到海啸暴风雨,每每出海前都要专门请人算算天气、去庙里拜拜菩萨才能出海。,x-i¨a`o¨s,h~u?o/c-m_s,.-o+r!g!这次是赫连褚失算了。他着急离开澧朝,大雁关的事情指不定已经惊动了防军是以才会慌不择路,连夜出海。只是没有想到,叫他遇上了暴风雨。来拉帆的人越来越多,周邻河被人挤在胳膊肘之间,绳子浸了雨水,太滑,一时失手就松了手,人也四仰八叉的倒后去。他躺在冰冷的船板上,头发湿漉漉的一绺一绺的,遮着眼睛,他喘着粗气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却什么也看不清,却犹如一团墨,被人搅着。地上滚着灯笼,什么东西都东倒西歪,雨水砸进他的眼珠里,一闭一睁,他的位置就再也挤不进去,他看着赫连褚身边的侍卫,地上弃着碍事的佩刀。他回头望,船舱里,依稀还有灯火。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他不求杀人,他要找到名册,这是他来此的目的,他的侍卫都在这里,赫连褚身边肯定无人,这是个机会,说不定,这是他这一路唯一的机会了,一旦风平浪静,赫连褚身边就会被围得水泄不通。不管了,要是被暴风雨吞噬也是死,死之前一定要毁了名册!周邻河在众人无暇顾及时摸进了船舱,几处舱门大开,人都在外面与暴风雨搏命,唯有一处,屋内灯光闪烁,大门禁闭。周邻河靠在门外,攥着滴着水的袖子,踌躇不前。直到地上淌出了一片水渍身上越来越冷,周邻河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有行动。终是鼓起勇气敲响了门,只是没有等到里面人回应就开了门。他没有直视里面的人,而是信手低眉的带着一丝恐慌,几分无措到。“船要顶不住了,公子出去瞧瞧吧!”赫连褚固然是在室内纹丝不动却也感受得到事态紧急,丝毫不怀疑面前这个小船夫的可疑。想也没想的就出去了。赫连褚一走,周邻河故意在他身后关上了门,却是在见他离开后又开了门进去。他着急忙慌是翻着赫连褚的房间,试图找到名册,可是翻遍都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为防赫连褚回来暴露了自己他不仅没有收拾,还故意多打翻了一些东西,试图用此来掩盖他翻动的痕迹。他出了门果然看见船头和赫连褚在一边说些什么,他看见船头在向海里抛绳子,他知道,船头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果然,暴风雨愈演愈烈,桅杆支撑不住巨浪的袭击,啪的一声,断了,折下来砸了一个人,砸得头破血流。所有人开始慌了,要不是有个镇得住的人在,必是都乱套了。 地上的水桶左右滚动,砰砰的响,听着人心里骇人。一个巨浪袭来,所有人被打得措手不及,倒了一片,周邻河同样没有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