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寂儿,之前,是谁联络你挖出的在大雁城的羌族奸细?”大雁城那日的大火,烧出了一些狐貍尾巴,遗憾的是真正的头目却已经逃之夭夭。′n.y\d·x~s¢w?.~c-o/m~李晁当时有听夏霁讲过,那府邸的主人的真实身份非他查出的。“一落魄少年。”李晁竖眉,他是不知江山代有人才出,少年亦有为。“少年?哪方人士?”他推测着周邻河的身份,特来大雁城调查暗桩的人,除非是京城里派来的。“或许来自京城,自称周润发。”固然这是个自己也不信的名字,可当李晁问去时,还是一五一十的告知。“那人可还在?”“他走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也是为了调查暗桩而来。”“监察司?”“不清楚。”监察司,顾名思义,京城里的一个专门行调查的机构,上至达官显贵,皇室王亲,下到黎民百姓,皆可查。这监察司自开国时便设,大权却不在皇帝手上,而是被交给东宫,历任太子在位时,监察司都是他们大权在握。至今陛下未立东宫,有人猜测是陛下猜忌两位成年皇子,怕他们夺位,也有人是觉得陛下是在权衡利弊,不知该传位与哪位皇子。名正言顺的话当是大殿下继位,不过陛下喜爱贵妃,爱屋及乌,怕是在两位皇子中更爱次子。至于陛下想的什么外人如何猜测都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有自己的顾虑。立储从来都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事情,立得不是东宫,也不是未来的君王,而是能扛起澧朝重担的人,能继续国祚的人。李晁觉得,皇子中,唯有嫡长子郑栩才能担其任,远道而来,不畏艰险,忧国忧民,实有未来君王的风范。这些天与他共商国是时,可见其足智多谋,心有城府,自有见地,可论行军之道,可划兵力部署,可观战后民生,可思安邦只要。郑栩要走了,他匆匆而来,不过在见过李晁将军后就又要再次踏上归途。他没有等到周邻河,就像周红叶说的,他可能等不到他们就打道回府了。“原本你也是能见到红奴的,只是好像与他错过了。”郑栩与李文意交流中提起了周邻河,那个兴冲冲的来,又急匆匆走了的人。“红奴也来关里了么?”李文意很是惊讶,他以为,周邻河是绝不会踏出京城那安逸的奢华圈子的公子哥儿。就像之前他们在国子监时,他们皆有抱负,周邻河却说他宁愿混吃等死。那样“懒”的人,也会愿意走出京城吗?来到是非泥潭里吗?那他看到了战争下的民生疾苦了吗?他还是不是一如当初不愿作为,只想平庸一生呢?以他的聪明才智,将来必会在澧朝的国史上留下一笔浓墨重彩。“听红叶有说,他先我们到城里,只是至今不见他人,怕是已经回京城了。”红叶,李文意一愣,随即明白了郑栩说的是何人,那个被他错认的姑娘吧,红叶,周红叶,周邻河的长姐。郑栩也不见外,提起周红叶没有避讳与疏离,倒叫李文意觉得,郑栩想做周邻河的姐夫。要是给周邻河知道了,他端在嘴边的茶还没来得及喝一想到那个画面就不由自主的嗤笑一声,吹出了茶,洒在桌子上。郑栩莫名其妙的看着傻乐的李文意,只觉得是自己看走眼了,固然外表如何变化,可内里还是个傻小子。见此,李文意破解尴尬的当做没有发生一般,抚掌叹息。“嗐!这小子也真是,来了不打招呼就走了。”“回去我替你好生说说他。”“多谢殿下,这么些年,我还挺想他的。”他何止是想周邻河,想曾经在国子监一起上学的同学,想没事就贬低自己的王郁之,想京城里带有金钱的气息的土地,想那学院后山上的竹林,想食堂里师傅炒的春笋,想那清冽又带甜的酒……他如今喝得起跟吞刀子一样的烧刀子烈酒,也吃了几年的黄沙,闻着不是汗臭气就是血腥味的空气,他再见面的人只有一个个板着面孔的将士。要是能……能怎样呢?能兄长们都还在,他还在国子监该多好?能,澧朝没有战争,他还能回去继续读书该多好。他想学诗,想上夏霁先生的课,想那书声琅琅的教室。可自己终究是回不去了,他已经拿不起那笔杆了,写不出圣洁的文章了。他总是在离别,离开京城时,书院的学生一个个的看着他离开,那一转身就是三年。三年的时间里他送别了亲人,朋友,下属以及上级。今日他又目送着代表着他曾经梦想的人离开。他站在城楼上,看着郑栩的队伍远去,曾经他也想过有一天自己也可以从这里离开,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