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带着一点湿气,院中花影斑驳,晨光照在青砖石阶上,泛起一层浅浅的光。.k?a\n′s¨h+u\w_u~.?o′r*g\
沈姝站在大夫人院门口,心里还有点恍惚。
她是真没想到——
湛丞那种疯子,竟然会吃她这一套“倒打一耙”。
刚才明明还压着她不放、逼问到底。
可她不过是红了眼眶,小声说他“最近老怀疑她”、她“被吓的都不敢喘气”“各种逼迫”,还带了点不敢埋怨的语气说他“越来越不像以前了”……
湛丞就怔住了。
那双向来锋利的眼忽然沉了两分,没再多问,也没再逼她。
然后沈姝很顺利的出门了。
她在院门前站了一息,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踏入。
脚步刚落在门槛上,她余光一转,整个人下意识地顿住了。
屋内,窗纱半卷,晨光穿过雕花窗格洒在木地板上,斜斜映出一道人影——
湛陵。
他正坐在榻边的紫檀椅上,手中拿着一卷书,低眉翻阅,姿态稳静,侧影温润,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沈姝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脚步也轻了几分。
昨晚的事像潮水一下子涌上来。
她还记得他靠近时贴着她耳边低语,记得他咬着她的唇,把那颗蜜饯味的药丸含着喂过来,甚至还记得他指腹掐着她下巴时那股恶劣的挑衅意味。′精×??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她本能地紧张起来,脚趾在鞋里都蜷起一截。
可再一看——
现在的湛陵,眉目宁静,气息温柔。
他仿佛完全变回了那个平日里温润如玉的世子爷,落座得体,举止从容,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就像是昨夜那个掐着她下巴喂药、带着酒意吻她的疯子,像是另一个人。
沈姝喉咙动了动,脑海中出现一段话。
白天像人,晚上像狗。
沈姝才刚走进屋内,还未来得及收拢心神,就听见一阵珠帘轻响。
大夫人着一袭月白织金常服,从内室缓缓步出,步伐不疾不徐,鬓边垂珠轻晃,带着一贯的端雅威仪。
“身子倒是好得快。”
沈姝福身行礼,声音软和地道:“让大夫人担心了……”
大夫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指腹轻轻绕着盏沿转了一圈。
她抬眼看了沈姝一眼,语气温和:
“身子好了就行,省的整个侯府都在为你的事情担心。”
沈姝低着头应了声“是”。
她什么话都不敢说。
屋内一时静下来。a?精.?#武¢$?小&说?网]× *`[首?$发%
湛陵坐在一旁,眉头轻轻蹙起。
片刻,他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微凉:
“母亲,您本意也不是为了咄咄逼人。”
大夫人动作微顿,抬眼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将盏中茶轻轻放回几案,冷冷啧了一声:
“行,那你们说吧,为娘就先避一避。”
话音一落,她站起身,身后嬷嬷随之跟上。
转身前,她眼神扫了沈姝一眼,也不知是什么意味。
沈姝一直低着头,连动都不敢动,只等听见她脚步声远去才稍稍抬眼。
心里却忽地一紧。
等等,大夫人不是主动让人传她过来的?
她余光扫向旁边的湛陵,恍然大悟了几分。
原来是湛陵让自己过来?
难道是想问昨晚的事情?
气氛随着大夫人的离开反而沉静了几分。
屋内一时无言,只有风从窗棂缝隙里灌进来,吹得屏风边缘微微晃动。
沈姝垂着眼帘,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心里飞快盘算着对策。
湛陵坐在她不远处,指尖轻扣着茶盏沿边,也没出声。
这种沉默,比逼问还压人。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终于开口。
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听不出情绪:
“昨晚——”
沈姝心脏一紧,果然是为了昨晚!
她急忙出声,抢在他前头道:“世子爷放下,昨晚的事……不重要,真的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经不记得了!”
说完,她才发觉自己这话说得太快,太急,好像在遮掩什么。
可还没来得及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