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火把动静闹得太大,连里长都被惊得匆匆赶来,一路跑得气喘吁吁。^x^i!n·2+b_o!o,k\.*c*o/m_
他还穿着半截短褂,头发乱糟糟的,一进村口便扯着嗓子吼:“烧哪儿了?烧哪儿了?水呢,人呢?!这要是燎起来,咱这村子都得搭进去!”
村民们也都慌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是泥墙茅顶,哪儿经得起火苗一蹿?
能盖瓦片的,非富即贵,整个方圆十里也没几家。
幸好这回火势没蔓延太广,但也烧了三五户人家。
可巧的是——
烧得最惨的那几户,恰恰就是过去剥沈姝家最狠的几家。
最严重的,就是李寡妇家。
整个屋子烧得只剩下半截焦黑的墙根,屋顶塌得彻底,锅碗瓢盆全成了一堆灰烬,连鸡都跑没了。
李寡妇被儿子从火里拽出来,早已奄奄一息,此刻看着自家那片废墟,终于崩溃。
她拉着儿子的胳膊倒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嗓子发哑,哭几声就喘一会儿,哭一下又被胸口伤扯得皱成一团。
“我的屋……我的锅……我这半辈子……呜呜呜……谁来给我讨公道啊……”
周围村民站了一圈,都不敢出声。
而里长一听村里着火,连鞋都顾不上穿好,脚蹬着歪斜的布履一路狂奔过来救火。
刚见火势不大,只烧了几户茅屋,他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要是连片着起来,咱这片可就完咯……”
结果下一句传进耳朵的是——
“里长,咱们村子也有位贵人在……”
“你说啥?!”他猛地直起身,烟杆“啪嗒”一声从手里落下,砸在脚边都没顾得上捡。
再一细打听,听见“侯府”、“贵人”、“看上咱村的姑娘”这一串词连着砸下来,里长只觉得脑壳嗡嗡响,眼前一黑差点没跪地磕头。
“我的老天爷——”他惊得满头是汗,脸上却忍不住浮出激动神情,“咱这破地儿还能出个给贵人看上的姑娘?这、这、这不是祖坟冒青烟,是祖坟炸了啊!”
正要抹着眼泪感慨几句,身边就有人低声咕哝一句:“可惜那姑娘是沈家的……她弟弟还差点被李寡妇他们活活病死。”
“啥?”里长一愣,“你说李寡妇?她咋了?”
这边村民火速把事一桩桩抖出来:什么断口粮、抢房子、趁人病要人命,能说的都说了,生怕不够分量。?l?a,x!s^w¢.*c¨o,m^
听完这些,里长整张脸顿时垮下来,腿都站不稳,捂着心口直喘:“欺负的还是贵人的家人?!……李寡妇她疯啦?!她这是想把咱们这片地方往死里整啊——”
沈姝正被湛丞按在榻上亲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趁他松口的间隙喘了口气,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里长大人求见。”丫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没喊湛丞,也是她们不敢喊,也知道两人可能在干嘛。
沈姝一愣,下意识看向赖在她床上不动的湛丞。
这人明明在隔壁给自己建了座精致的小院,要沐浴熏香,洁癖得厉害。
可这会儿却大咧咧地躺在她床上,连靴子都没脱,玄色衣袍在素色锦被上铺开,活像只餍足的大猫。
“二少爷,”沈姝推了推他的肩膀,“里长来了……”
“不见。”湛丞眼睛都没睁,长臂一揽又把她捞回怀里,鼻尖蹭着她颈间的馨香,“区区一个村官也配见我?”
沈姝被他蹭得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可人家都到门口了……”
湛丞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怎么,沈小姐要替我做主?”
沈姝听出他调侃的话,可不让他干点别的事情。
他怕今天一天要拉着自己腻歪。
白姝刚要说话,外头又传来丫鬟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里长说……说是来给您赔罪的,带了好些礼物……”
湛丞闻言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姝耳畔:“看来沈小姐如今在村里,比阎王爷还威风。”
沈姝红着脸,却见他突然翻身而起,顺手将她也拉了起来:“算了,既然来了,就见见。“说着,手指轻轻抚过她微肿的唇瓣,“不过这副模样……”
沈姝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必定是鬓发散乱、满面潮红,慌忙推开他,起身整理衣裙。
湛丞却已经大步走向门口,吓得她赶紧拉住他的衣袖:“你就这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