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平安。
这……这简直是神迹!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火山般,在丘行恭的胸中轰然爆发。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声音都在发颤,虎目之中,竟隐隐有泪光闪动。
“天佑我大唐!天佑萧羽!”
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刘罡的肩膀,用力摇晃。
“刘罡!”
“在!末将在!”刘罡被他摇得七荤八素。
“快!派最快的马!八百里加急!”丘行恭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去长安!立刻将此天大的喜讯,禀告陛下!”
“就说,冠军侯有后,天降祥瑞,龙凤呈祥!”
“再派一队人马!同样是八百里加急!去西秦!”
“去告诉萧羽那个臭小子!”
“告诉他,他当爹了!”
“让他别死在战场上!他婆娘和一双儿女,还在家等他回来!”
“是!”刘罡重重抱拳,眼中也满是激动,转身便去安排。
丘行恭整理了一下衣甲,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了屋内。)±&鸿).特t小)=说-ˉ@网t< ?>更??a新¥=}最¢2ˉ全?·[
血腥味依旧浓重,但此刻闻起来,却不再刺鼻。
王婉儿虚弱地躺在床上,两个刚刚出世的婴孩,被清洗干净,用柔软的锦被包裹着,放在她的身侧。
一个粉雕玉琢,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像极了萧羽。
一个眉清目秀,睡梦中还砸吧着小嘴,可爱至极。
王婉儿的脸上,带着一种圣洁的母性光辉,她看着身边的两个孩子,所有的痛苦,仿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丘行恭走到床边,看着那对婴孩,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
“好孩子,辛苦你了。”他柔声道。
王婉儿对着他,虚弱地笑了笑。
“丘……伯伯。”
丘行恭点点头,他的目光,无意中又落在了那枚被汗水浸湿,贴在王婉儿胸口的玉佩上。
浴火的凤凰。
那凤凰的图样,再次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在太极宫的御花园里,那个同样喜欢穿着素色宫装,眉宇间带着淡淡忧愁的女子。
她叫霜华,是当今圣上李渊,还是唐国公时,府中最受宠爱的一位侍妾。
后来,听说她因为触怒了正室窦夫人,被秘密送出了府,从此下落不明。
而这枚浴火凤凰的玉佩,正是当年圣上亲手为她雕琢的定情信物。
此事,在府中乃是秘闻,知之者,寥寥无几。
丘行恭因为是李渊的心腹,才偶然得知。
难道……
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他又想起了萧羽。
想起那小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崭露头角时,那张年轻的脸上,眉宇间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与贵气。
现在想来,那小子的轮廓,竟与年轻时的圣上,有七八分的相似。
不。
不可能。
丘行恭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足以让他人头落地的念头,强行从脑中驱散。
天下之大,巧合罢了。
一个失踪了二十年的侍妾,怎么可能流落到这穷乡僻壤。
一个乡野出身的私生子,又怎么可能是龙种?
若是真的……
那这天,就要变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收回目光,对着王婉儿温和地笑了笑。
“好好歇息,剩下的事,都交给丘伯伯。”
……
长安,无极殿。
大唐的朝堂之上,气氛肃穆。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垂首而立。
龙椅之上,身着玄色龙袍的李渊,正有些意兴阑珊地听着户部尚书汇报着各地的税收情况。
平定西秦之后,天下大局已定,剩下的,不过是些扫尾的功夫。
他如今,更关心的,是东宫与秦王府之间,那愈演愈烈的争斗。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内侍尖锐的唱喏声。
“启奏陛下!陇西八百里加急军报!”
李渊的眉毛一挑,精神为之一振。
陇西?
莫不是萧羽那小子,又打了什么胜仗?
“宣!”
一名身披风尘的信使,快步跑入大殿,跪倒在地,双手高高举起一份用黄绫包裹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