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地离去,那背影,说不出的萧索。
丘行恭与桓漪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他们随着人流,走出了章台殿。
可刚到殿门口,丘行恭却停住了脚步。
他对桓漪使了个眼色,随即,又独自一人,折返了回去。
大殿之内,李渊正揉着眉心,准备起身回后宫。
“陛下。”
丘行恭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李渊回头,见他又去而复返,有些诧异。
“丘卿还有何事?”
丘行恭走到他身前,屏退了左右的内侍。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陛下……”
“末将斗胆,想问陛下一件私事。”
“哦?”李渊来了些兴趣。
丘行恭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x¨x*i.a,n?g*s+h¢u`..c+o?m\
“陛下……可还记得,一对龙凤戒指?”
李渊的动作,停住了。
他皱起眉,在脑中搜索着这个词。
“戒指?什么龙凤戒指?”
他想不起来。
“陛下不记得了?”丘行恭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末将看冠军侯夫人的手上,戴着一枚凤凰戒指,雕工奇特,与末将记忆中的一枚戒指,极为相似。”
“便想起了往事,随口一问。”
他见李渊一脸茫然,便不再多言。
“是末将唐突了。”
“陛下日理万机,早些歇息吧。”
他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李渊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大殿里,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弄得有些糊涂。
凤凰戒指?
他摇了摇头,没有多想,转身向寝宫走去。
……
夜深,甘露殿。
李渊屏退了所有宫人。
他走到书房最深处的一面墙壁前,伸手在墙上一处不起眼的凸起上,轻轻一按。
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间小小的密室。
密室中,只挂着一幅画。
他走进去,点燃了烛台。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画中人的脸。
那是一名穿着素色宫装的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温婉,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淡淡的忧愁。
李渊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画中人的脸颊,眼中,是无尽的温柔与……愧疚。
“霜华……”
他喃喃低语,声音沙哑。
这个名字,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宣之于口了。
他的目光,落在画中女子纤细的手指上。
那上面,空无一物。
可他却记得,那里,本该有一枚戒指。
一枚,由他亲手雕琢的,浴火凤凰的戒指。
凤凰戒指……
丘行恭白日里的话,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李渊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
在他的小指上,有一道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那是他常年佩戴另一枚戒指,留下的印记。
一枚,龙戒。
那对龙凤戒指,是他还是唐国公时,与霜华的定情之物。
后来,她被送出府,那枚龙戒,便也不知所踪。
冠军侯的夫人……
凤凰戒指……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让他心跳加速的念头,疯狂地涌了上来。
难道……
不可能。
他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足以让天下大乱的念头,强行驱散。
天下之大,相似的戒指,何其之多。
霜华早已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婉儿,姓王,是陕州三里村人。
这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巧合。
一定是巧合。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吹熄了蜡烛,转身走出密室。
墙壁,缓缓合上。
将那幅画,连同那段尘封的往事,再次关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
江夏王府。
“砰——”
一只名贵的汝窑天青釉长颈瓶,被狠狠地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李道宗面容扭曲,双目赤红,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丘行恭!萧羽!”
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恨不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