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保下了李勣,便成了李道宗的眼中钉。
而他刘文静,只要还活在朝堂之上,就是李道宗无法逾越的大山。
所以,李道宗要借刀杀人。
借刘武周和王世充的刀,将他们三人,一并埋葬在这西秦之地。
好狠毒的心!
好阴险的计!
刘文静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看着萧羽,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同僚之间的欣赏,而是盟友之间的,倚重与信赖。
“多谢总管,点醒老夫。”
他对着萧羽,深深一揖。
这一拜,是真心实意。
萧羽坦然受之。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要让刘文静这只官场老狐狸,彻底与自己绑在同一辆战车上。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
萧羽走到沙盘前,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那股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统帅之风,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斥候来报,刘武周,已经动了。”
他拿起代表敌军的黑色小旗,在沙盘上缓缓移动。
“其先锋大将裴中,率五万新兵,已至雁门关。”
“郭开坐镇马邑,正疯狂征敛钱粮。”
“这头北方狼,果然以为,我们成了案板上的肉。”
李勣冷笑一声。
“一群乌合之众,也敢觊觎西秦。”
“主上,我们何时收网?”
“不急。”萧羽的手指,点在沙盘上的一处狭长的谷地。
“我要的,不是击溃他们。”
“我要的,是全歼。+飕¢飕_小¨税,惘* \已\发*布*罪.新^璋¢劫·”
他抬起头,看着二人。
“我要一战,就打断刘武周的脊梁骨。”
“我要让他,再也无力南下一步。”
刘文静与李勣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处谷地。
“南阳道?”刘文静皱起了眉。
“此地,是通往高墌的必经之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裴中不是蠢货,他不会轻易将大军,带入这等绝地。”
“他会的。”萧羽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因为,我会亲自,把他‘请’进去。”
他拿起一枚令旗,插在南阳道的入口。
“传令张彪,率三万兵马,驻守谷口,只做佯攻,一触即溃。”
“再传令王虎,率五万大军,携带所有火油、硫磺,埋伏于两侧山岭之上。”
“裴中新兵在手,急于求成,见我军‘不堪一击’,必然会长驱直入。”
“待他全军入谷……”
萧羽的手,做了一个收紧的动作。
“火攻。”
他只说了两个字。
刘文静与李勣的眼前,却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火光冲天,哀鸿遍野的人间炼狱。
断其前路,焚其归途。
五万大军,将在这条狭长的谷道中,化为焦炭。
好狠的计策。
好绝的杀心。
刘文静看着萧羽,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心思,比那万丈深渊,还要深不可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亲卫在门外高声禀报。
“启禀总管!”
“长安派来的御医,孙思邈孙神医,已到府外!”
三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神情,瞬间切换。
萧羽重新躺回床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刘文静也迅速躺好,闭上了眼睛。
李勣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再次挂上了那份沉重的忧虑。
“快,快请孙神医进来!”
……
孙思邈提着药箱,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步履如风地走入总管府。
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矍铄如电。
一路上,看着府内这草木皆兵的景象,他的眉头,便紧紧地锁了起来。
情况,当真如此严重?
他不敢怠慢,一进主卧,便直奔床榻。
“总管如何了?”他沉声问道,声音中自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李勣连忙上前,对着孙思邈行了一礼。
“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