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护法的黑芒长枪第三次凝聚。
这次的枪尖不再是单纯的黑,而是泛着诡异的幽蓝,枪身上爬满了蛇形的黑纹。
他的魔种裂痕里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黑色的雾气,雾气里传来婴儿的啼哭、老者的叹息——那是被他吞噬的修士的残魂。
"这是......"余道长的声音突然发颤,"魔修禁术,万魂噬心枪!"他的引雷钉掉在地上,手按在胸口,"老道当年在魔窟见过,中枪者魂魄会被万魂分食......"
云栖的脊背泛起寒意。
她望着娄护法身后翻涌的黑雾,突然看清了雾里的面孔:有被陆沧溟处决的杂役弟子,有她昨日还见过的药童阿福——原来陆沧溟这些年的"仁厚",都是用别人的血堆出来的。
沈砚的剑突然全出鞘。
玄铁剑身上浮起金色的纹路,那是他从未显露过的农神印记。"退到我身后。"他说,声音像冬夜的雪,"这枪,我替你挡。"
云栖却没有动。
她望着药田里蔫软的灵草,突然笑了。
农典在袖中发出最后的蜂鸣,她听见那个古老的声音说:"以地为兵,以草为刃,生机才是最狠的杀招。"她蹲下身,将新灵草的根须重新按进土里,指尖沾了满手的泥。
"阿砚,"她抬头时,眼底映着万魂黑雾的幽蓝,"你说过要替我守三天。
现在......"她的指尖划过药田里所有灵草的茎秆,"该让它们活过来了。"
娄护法的万魂噬心枪终于成型。
黑雾里的哭喊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枪尖上的幽蓝光芒几乎要刺破苍穹。
云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撕扯她的魂魄,像有无数只手在拽她的衣角。
她握紧农典,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杂役房翻书时,老典吏说的另一句话:"真正的农道,不是和天斗,是让天知道,你比它更懂怎么生。"
她的掌心按在药田的泥土上。
地脉的光丝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赤焰草、金盏草、催魂草,甚至刚被娄护法压断的灵草,都在这一刻挺直了茎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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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的根须在土中交缠,叶尖指向同一个方向——娄护法的万魂枪。
沈砚的剑鸣突然变调。
他转头看向云栖,眼底的冷硬碎成了星子:"你......"
"我在让土地说话。"云栖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阿砚,退半步。"
沈砚退了。
他的剑气护罩仍裹着两人,却留出了一片空隙。
云栖望着那片空隙,突然笑了:"看,它们要自己打了。"
万魂噬心枪的枪尖离云栖只有三尺时,药田里的灵草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
赤焰草的火、金盏草的光、催魂草的毒,还有新灵草的生机,混着地脉的灵力,凝成一道绿色的屏障。
那屏障不是法术,是土地自己长出的壳——为了保护在它怀里扎根的草。
娄护法的枪尖撞上绿障的刹那,云栖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不是绿障碎了,是万魂枪碎了。
黑雾里的哭喊声突然变成了惊呼,那些被吞噬的魂魄竟顺着枪杆冲了出来,扑向娄护法。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喉间发出非人的尖叫:"不!
这不可能......"
"可能的。"云栖站起身,泥土从指缝里漏下,"因为这些草,是替它们活的。"
绿障突然泛起涟漪。
云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感觉到屏障在变薄。
娄护法的魔种正在疯狂反扑,万魂枪的残势仍在冲击绿障。
她望着沈砚紧绷的下颌,望着邱师姐发白的指尖,望着余道长颤抖的手,突然明白:这一战,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黑雾里传来新的异响。
那是金属摩擦的声音,混着某种古老的咒语。
云栖的脊背再次泛起寒意,她转头看向沈砚,却在他眼底看见了同样的警惕。
"阿栖,"沈砚的剑在发抖,不是因为力竭,是因为愤怒,"他要施展最后一招了。"
云栖望着娄护法扭曲的面孔,听见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以魂为引,魔种......"
绿障的涟漪突然变成了裂缝。
云栖能感觉到地脉的灵力在疯狂流逝,新灵草的叶片开始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