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添了鲜艳明亮的色彩,不再一成不变。
好像只是跨越了一个冬天,似乎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物是人非。“是啊,老师的冬雪煮茶,红梅做客,记忆犹新。”那是他们这群少年最美好的岁月年华,没有愁绪,没有多情,只有恣意与对未来的憧憬。若能把此时的无助感用来换一年少旧时光,该多好。“周公子,下车吧。”不否靠着周邻河昏昏欲睡,结果骤然马车一顿,晃得她差点栽倒。周邻河捧着不否的脑袋,问外面。“怎么在半路下车?”外面没人回复,周邻河把不否安置好,抱起大毡起身欲下车,想着莫非是要中途歇上一程了?这边还疑惑怎么在半路就叫他下车呢,结果一下车就看见了前面浩浩荡荡的人。一排排黑压压的人,圈住了半个山头,冒着寒风,亦纹丝不动。为首的人,一袭黑色的狐裘裹身,衬的人颀长,又高不可攀。大雪飞扬,他的面目在雪中若隐若现,独一眼,周邻河就知道他是谁。身边最不缺的是执伞遮雪的下人,生怕湿了肩上的毛领。偌大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半分。他如今接掌了监察司了,自然水涨船高,身边俯首称臣的人前仆后继,出行也逐渐有了储君的排场。“红奴。”那声低沉的呼唤,带着沉沉的思念,浓浓的喜悦,似乎是数不尽的相思之苦均在这一刻化为了饴糖的甜。郑栩早早地就来到这里等待,他的翘首以盼,是为了这个他魂牵梦萦的人。或许见他,就是世界上最喜悦的事情。他没有想到会在此时见到郑栩,他也没预想到这次回家之程上,最先见到的人是郑栩。对于郑栩,他需要去组建话语,去设身处地,这对他来说,他宁愿不要去面对他。是的,他不是个勇于面对的人,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去奉承人,去表现自己。该如何说呢,郑栩,只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的意义,与所有人是不一样的,但是,他又不想让他成为自己特殊的存在,这让他很困扰。只是此刻,自己撞进了郑栩漆黑的眸子里,他刹那间的纠结瞬间清明。“殿下。”一声殿下,像是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在了两人中间。一声殿下,让郑栩如鲠在喉,他彼时都做好了滔滔不绝的倾诉之声,可一声出乎意料的殿下,让他瞬间如坠冰窟,冷的不是这个冬天,是周邻河的疏远。他看着面前离自己五步之外的人,没有厚厚的夹袄,外面仅一身大毡隔绝风霜,又厚重又长,拖在地上,盖住了脚背,显得人矮小又笨拙。他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在春花秋月里离开,又冒着凌冽寒冬而回,怎的消减了许多。他丈量着他们的距离,接过允福手里的伞,走向他,靠近他。“雪大,天冷,怎么徐菽没有给你备冬衣吗?”看着单薄的人郑栩恨不得把人裹在在自己的狐裘下,抱在怀里,诉说自己这段时间的辗转难眠。周邻河看着与自己只有一拳之距的人,没有退后,承了他的好意。“不冷,无碍,徐公子事无巨细,多谢殿下关照。”郑栩似乎是同他有话要说,秉着气领着他往高处走,两个人踩在雪里,一深一浅,肩并肩一同远去,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到世界的尽头,雪就像是给他们的落幕。“听说殿下入监察司了,恭喜,只是为何您还出京”对于郑栩的出现,周邻河似乎有猜到了其中缘由,可想了半天都没有明白。他看着自己的脚下,黑色的衣服时不时的窜入他的视线里。郑栩余光瞄着人,手中的伞自然的偏他半分,自己的肩头落了一层白雪。他低沉的嗓音恰如其分的掩饰了他炽热的目光,好似只是如他表面一般淡然。“却也没有谁能阻我见你。”此话说的,周邻河没有感动,但只有郑栩自己知道,他辜负了这句诚言。上一次的勇气败在了如今他得到的权势下。“抱歉,我把你丢在了外面。”明明与他无关,他却揽成自己的错处,该是伟大还是深情。周邻河站在崖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气瞬间侵入五脏六腑。他从来都是一个清醒的人,他身体里的住着的是一个来自异世的成年人,在这个皇权党争的朝代里,他比上位者更明白,一个人要是意愿争什么,那这个人必然是个狠的。郑栩不是曾经那个会因为一盏灯就痛哭流涕的孩童了,他现在走在人前,享受着高呼与跪拜,理所应当。“同您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这一趟,幸有惊无险。”这一趟,让他明白了家国利益,邦国之间就算互通有来可到底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幸的是,在船上的时候他用九死一生的机会救了赫连褚。他会在千险之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