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这一夜几乎是在“从疯批手里苟命”的余悸中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的。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次日天光才刚亮,大夫便被请了过来。
她一如既往地躺在榻上,双眼微闭,稳稳地维持着一个“病娇美人”的基本姿态,连睫毛都安静得像画上去的,丝毫不乱。
大夫坐下诊脉,手指落在她腕上,眉头很快就蹙了起来。
他换了个脉位,又细细探了两次,沉默良久,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奇了……昨日还是中毒后的虚乱脉象,怎么今早竟已回稳?小姐可是吃了什么药?”
沈姝睫毛微颤,缓缓睁眼,嘴角牵起一个恰到好处的虚弱又无辜的笑,语气温柔得像风里吹来的病音:
“药?没有啊,大夫……我昨天什么都没吃……”
她当然不会说——
她确实吃了。
是被湛陵给的那个小药丸。
可她不想说,也绝不敢说。
大夫仍是一脸疑惑,但到底也不好再追问,只抚须沉吟片刻,留下一句:“脉象已平,只需静养便好。”
便收了药箱起身离开。
沈姝看着大夫匆忙离开,知道他是要去哪。
肯定要去主院回禀自己的情况。
而她今日恢复得太快这件事,才是真的麻烦。
沈姝无力瘫坐在榻上,脑袋一歪靠在枕边。′d-u¨s_h,u′8/8..\c?o′m_
她昨天才呕了一滩血,今天就龙精虎猛。
这要是让老夫人、大房、二房听见,谁不会怀疑她昨日那一出是精心编排的假病?
正当沈姝还在脑海里想着怎么忽悠她们的借口。
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她猛地一抬头。
门口站着的,却是湛丞。
他一身深色锦袍,衣摆被风扬起半寸,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此刻却布满阴沉,眉眼间带着不容靠近的森冷煞气。
他气势汹汹地踏进屋,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像是一柄从鞘中抽出的剑,每一步都逼得人喘不过气。
沈姝:“……”
卧、槽?
她身子僵了一下。
可湛丞根本没看她。
他站在屋里,眼神像刀子一样在室内扫了一圈,接着目光沉沉地落在沈姝身上,盯了她整整一瞬——
然后,转过脸开始看其他地方。
柜子、案几、床脚、屏风后面。
他像在找什么,步伐毫无章法,却又带着一种极度不耐的冷意和迫切感。
沈姝看他动作顿时心脏一紧,声音都虚了:“二少爷,你在找什么呀?”
湛丞没有回答她,手已经探向了床边的帷帐后头,像是要把藏起来的什么人拽出来一样。′j\i¨n+g¨w_u\h·o,t¨e~l′.?c?o\m*
沈姝:“……”
……你不是在找男人吧?!!
湛丞没找到想要找到的人,他一步步走到床边,脚步极稳,气息却沉得压人。
沈姝坐在榻上,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心跳已乱了节奏。
她强行让自己维持住一个病人的模样,连眼神都刻意压低了几分,等着他出声。
果然,湛丞站定后,嗓音冷得像落入井底的水。
“昨晚,有人来过?”
沈姝眼睫微颤,却还是稳住了声线,轻轻摇头:“没有。”
“我昨晚睡得很早,门也关得紧,没人来过。”
她说得不快不慢,连气息都压着一层病态的虚弱。
可下一瞬,湛丞忽然俯下身,靠近了些。
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那眼神不像在听答案,而像在掂量谎话的分量。
沈姝垂着眼,没有再开口。
可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还在落在她脸上,一寸寸扫过,带着某种令人发麻的钝意。
她咽了口口水,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湛丞忽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强硬,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弄死。
沈姝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条件反射地躲开了半步。
但也正是这一躲,让空气瞬间沉了。
湛丞脸上的阴影在烛火下拉长,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眼神死死落在她脸上。
他的脸色漆黑得可怕,眼底没有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