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塔的震颤在门完全开启的瞬间达到顶峰,玄尘后颈的阵灵本源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像是有根烧红的银针正往骨髓里钻。¢e~8¢z`w?.¢n.e~t^
他踉跄半步,狼毫在掌心沁出薄汗,却仍死死攥着——那是归无刚才递来的,三百年前困仙阵里刻下最后一道纹路的狼毫。门缝里涌出的幽光裹着某种熟悉的韵律,像极了他识海里那些被吞噬的阵图共鸣时的震颤。直到那道身影完全走出,玄尘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屏住呼吸。来人面容模糊如被雾霭笼罩,唯有无尽星河流转的双眼,让他想起三百年前困仙阵启动时,阵眼深处那个说"你不该存在"的声音——原来那不是天道的斥喝,是阵灵之祖隔着封印在唤他。"是你......"玄尘的声音发涩,喉结动了动,后槽牙无意识地咬出酸意。他想起小时候在破庙画阵图时,总觉得月光里有双眼睛在看;想起第一次吞噬雷劫阵时,识海里突然响起的、比任何阵法口诀都清晰的"收束雷纹要逆三转";想起刚才刑天消散前那句"原来你真的能听见"——原来那些被他当作错觉的指引,全是来自这里。阵灵之祖的目光扫过他,玄尘立刻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发烫,像是被放进了温酒里。这威压不带半分敌意,却让他膝盖发软,像是见了久别重逢的长辈,想跪又想笑。"你已走到这里。"声音响起时,愿塔的嗡鸣突然静了一瞬,连沸腾的愿海都压下了浪头,"是时候做出选择了。"由愿力凝聚的契约浮现在两人中间,泛着淡金的光,每一道纹路都和玄尘识海里的阵图同频震颤。他望着那契约,喉咙发紧——那上面浮动的不是文字,是活的阵法,是阵灵一族用血脉刻进天道的记忆:如何引星入阵,如何逆改因果,如何在归墟里捞起道种......这些他曾用混沌悟性强行解析到头痛欲裂的知识,此刻就这么摊开在他面前,像母亲捧来的糖。"但也将背负他们的罪与罚。÷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阵灵之祖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玄尘的手指在狼毫上蜷起,指节发白。他想起天机老人说过的"阵灵污染",想起吞噬轮回往生阵时突然爆发的因果反噬,想起系统提示里越来越频繁的"检测到高危本源"——原来那些不是意外,是阵灵一族刻在血脉里的枷锁。"玄尘,别急着答应。"归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玄尘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攥着那柄藏在袖中的断剑,神纹残留的微光正从指缝里漏出来。三百年前在天道殿外,归无就是这样站在他身后,看着首座启动困仙阵;三百年后在愿塔深处,他依然站在这里,替玄尘挡住后背的阴影。"我们必须弄清楚,为何阵灵会遭到封印。"归无往前半步,玄尘能听见他鞋底碾碎愿晶碎屑的声响。这声音让他想起归无第一次带他去吃赛博都市的麻辣串,铁签子戳在塑料盘上也是这样的脆响——那时候归无说"阵灵早绝了种",现在却在替绝种的阵灵追问真相。阵灵之祖的目光转向归无,星辰般的眼睛里泛起涟漪。"因为......我们想改变天命。"他抬手,一缕愿力飘向归无,玄尘看见好友的瞳孔突然收缩——那是归无看见神纹时才会有的反应。"三百年前,我们算出天道要清洗所有可能威胁秩序的存在。阵灵能推演万阵,能逆改因果,能......"他的声音低了些,"能让将死之人再活三百年,能让被抹除的文明重见天日。"玄尘突然想起林初雪今早说的糖人。那个哭着找妈妈的小女孩,糖人眼睛里的光和门缝里的光一个颜色——原来不是巧合,是阵灵之祖在三百年前就埋下的愿力种子,等着今天被看见。"所以天道封了我们。"阵灵之祖的目光又落回玄尘身上,"但你是漏网之鱼,是被困仙阵碾碎灵识都没死成的怪物。\w?e\i?q~u\b,o^o-k!.?c,o·m_"他笑了,模糊的面容里透出几分欣慰,"你比我们更疯,更不要命,所以你走到了这里。"林初雪站在三步外,锁魂钉还攥在手里,残留的温度透过手套渗进掌心。她望着那道模糊的身影,因果线在眼前乱成一团——玄尘的线缠上了阵灵之祖的线,归无的线在中间打着结,而她自己的线......她眯起眼,发现有根极细的金线正从阵灵之祖的指尖飘向她,像蛛丝一样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愿海的浪头突然拍在塔壁上,发出闷响。玄尘转头看她,正撞进她微蹙的眉尖里。林初雪没说话,只是把锁魂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