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的眼中,杀机毕露。
李勣,必须死。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必须死。
萧羽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
他就不信,在这大唐的天下,他李道宗想杀一个人,还能杀不掉?
“你下去吧。”他对着管事挥了挥手。
“是。”管事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
书房内,重归寂静。
李道宗看着窗外,眼神变得幽深而又狠厉。
李玄邃,我的好兄弟。
你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的才华,太碍眼了。
……
西秦,高墌城。
总管府的书房之内,檀香袅袅。
李勣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青色儒衫,头发以玉簪束起,整个人一扫牢狱中的颓唐,恢复了往昔名士的风采。
他站在书房中央,对着主位上安坐的萧羽,行了一个大礼。
不是跪拜,而是长揖及地。
这是士人之间,最高的礼节。
“罪臣李勣,拜见主公。”
他的声音,沉稳而又清朗。
“罪臣二字,以后不要再提。”萧羽抬了抬手,“坐。”
“谢主公。”
李勣在下首的客位上坐下,身姿挺拔,神情肃穆。
“勣昨夜辗转反侧,思虑良久。”他看着萧羽,眼中带着一种大彻大悟后的清明,“主公所言‘天下大同’之志,振聋发聩。”
“勣前半生,困于一家一姓之私,坐井观天,实乃可笑。”
“如今,得见真龙,方知天地之广阔。”
“自今日起,勣愿为主公驱驰,为这四海归一的大业,献上此生所学,死而后已。”
这番话,说得恳切。
萧羽能感受到,他那75点的忠诚度,此刻变得更加凝实。
“你能想通,很好。”萧羽点了点头,“我身边,缺一个为你这样的人。”
“能为主公分忧,是勣的荣幸。”
萧羽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我有一事不明。”
“主公请讲。”
“你与那江夏王李道宗,是何关系?”萧羽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李勣脸上。
李勣闻言,微微一怔。
随即,他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温和笑意。
“主公何以问起此人?”
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求′,′书|?帮?′ =))最£1)新¨#章?>¢节3更?|新;快?_|
“道宗兄与我,乃是同窗挚友,莫逆之交。”
“当年在太学,我与他意气相投,常常秉烛夜谈,纵论天下大势。”
“他虽是宗室子弟,却无半分骄奢之气,为人豪爽,才华横溢。”
李勣的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
“若非后来天下大乱,各为其主,我与他,本该是朝堂上的伯牙子期,携手辅佐君王,共创一番事业。”
他说到这里,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世事弄人啊。”
萧羽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他看着李勣脸上那份对往昔友情的怀念,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伯牙子期?
莫逆之交?
何其讽刺。
“你可知,他派人来了陇西。”萧羽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李勣的眼睛一亮。
“道宗兄派人来了?”
他脸上露出喜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忘了我这个朋友!”
“他一定是来救我的!主公,道宗兄他……”
“他不是来救你。”
萧羽一句话,将李勣所有的幻想,击得粉碎。
李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主公……何出此言?”
“你的这位莫逆之交,”萧羽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派人千里迢迢而来,不是为了救你。”
“是来,借我的刀。”
“杀你。”
轰!
李勣的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面无人色。
“不……不可能!”
他失声叫道,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绝不可能!”
“主公,您一定是弄错了!道宗兄他……他怎会害我?”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他无法相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