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的脑海中,浮现出吴达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浮现出李勣那个本该死在狱中,却被萧羽保下的身影。1@零?点D×±看±书!? ÷免??费?阅?读°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萧羽,你杀了本王的人,护了本王的死敌。
今天,本王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道宗!”
丘行恭猛地转头,虎目圆睁,一声怒喝,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你懂什么叫兵法吗?”
他指着李道宗的鼻子,毫不客气地骂道。
“十万降卒,人心未附,若不与我大军混编,加以监视,一旦哗变,谁来承担后果?”
“若不以半俸安抚,让他们看到希望,他们凭什么为你卖命?”
“你当他们是猪狗,可以随意驱使吗?”
“我告诉你,萧羽此举,才是收服人心,杜绝后患的上上之策!远胜你那套所谓的‘刑徒军’之法!”
“你一个只懂得在朝堂之上,舞文弄墨的竖子,也配谈论军国大事?”
“你……”李道宗被他骂得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他堂堂江夏王,兵部尚书,何曾受过这等当面羞辱。
“丘行恭!你……你放肆!”
“够了!”
龙椅之上,李渊一声沉喝,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大殿之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丘行恭与李道宗,互不相让地对视一眼,随即,都转向了龙椅上的李渊。
“陛下!”李道宗抢先开口,躬身奏道,“萧羽此举,有违国法,动摇国本,臣,恳请陛下,将其召回长安,削其爵位,交由廷尉府,严加审问!”
“陛下!”丘行恭亦是躬身,声音洪亮,“萧羽此举,乃是为我大唐开创了处置降卒的新法,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臣,恳请陛下,降下恩旨,嘉奖萧羽,并将其法,推行全军!”
一个要杀。
一个要赏。
两个朝中重臣,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龙椅之上。
这天下,最终的决定权,只在那一人之手。
李渊看着殿下二人,面色沉静,手指却在龙椅扶手上,缓缓摩挲。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内侍的唱喏声。
“宣,上将军,蓝田大营都督桓漪,入殿觐见!”
话音刚落,一名身形高瘦,面容清癯,身披银甲的老将,大步走入殿中。
他身上的甲胄,还带着几分风尘,显然是刚刚从大营述职归来。
“末将桓漪,参见陛下!”
“桓卿平身。”李渊的声音,缓和了几分,“蓝田大营,一切可还安好?”
“回陛下,一切安好。”桓漪起身,目光扫过殿内这诡异的气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来得正好。”李渊看着他,“朕,正有一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他将萧羽处置降卒一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桓漪静静地听着,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光芒越来越亮。
待李渊说完,他抚掌大笑。
“好!好一个萧羽!好一个预备军士之法!”
他转向李道宗,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李大人,你可知,我大唐立国以来,因降卒哗变,而损兵折将,失城陷地之事,有多少起?”
李道宗脸色一僵,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不下十起!”桓漪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每一次哗变,都让我大唐,付出了血的代价!”
“为何会哗变?”
“因为他们看不到希望!因为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只有为奴,或者当炮灰的命运!”
“而萧羽此法,给了他们希望!”
“他让这些降卒明白,只要肯为我大唐卖命,他们,就能获得新生!”
“如此一来,谁还会哗变?谁还会想着逃跑?”
“他们只会削尖了脑袋,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去换取那份看得见,摸得着的富贵!”
他走到丘行恭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陛下,丘总管所言极是!”
“萧羽此法,乃是上上之策!是彻底解决降卒之患的治本之法!”
“臣,附议!”
“臣,亦恳请陛下,将此法,推行全军!”
又一位上将军!
又一位军方重臣,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萧羽这一边。
李道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