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被这两个在沙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将,联合起来,按在地上摩擦。
他气得胸口发闷,几乎要吐出血来。
但他,不能退。
他若是退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扳倒萧羽。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对着李渊,深深一揖。
“陛下!”
“两位将军所言,皆是军务权宜之计。”
“但,国法,乃是立国之本!”
“今日,可为军功而枉法,明日,便可为私利而废法!”
“长此以往,我大唐的法度,将荡然无存!”
“臣,依旧恳请陛下,严惩萧羽,以正国法!”
他将这个巨大的难题,再次抛给了李渊。
李渊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转过头,不再看李道宗。
他的目光,落在了秦王府的阵列之中。
“无忌。”
长孙无忌闻声出列,躬身道:“臣在。”
“此事,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秦王府的首席谋臣身上。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回陛下。”
“臣以为,李大人所言,乃是持正之论,国法之尊严,不可轻废。”
“两位将军所言,亦是谋国之策,军务之急,亦不可不察。”
“萧羽此举,虽有逾矩之处,其心,却是为了我大唐。”
“此事,当赏其功,亦当戒其行。”
“至于如何赏,如何戒,全凭陛下圣心独断。”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肯定了李道宗的立场,又赞扬了两位将军的远见,最后,还将皮球,原封不动地,踢回给了李渊。
李渊听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另一名文臣,自队列中走出。
乃是御史大夫,冯劫。
“陛下。”冯劫躬身道,“臣以为,我等在此,皆是纸上谈兵。”
“萧羽此法,是好是坏,陇西的军心民心,是稳是乱,我等身在长安,一无所知。”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等的猜测。”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疏。
“而真正了解实情的,只有一人。”
“那就是,奉陛下之命,前往陇西,总揽政务的鸿胪寺少卿,刘文静大人。”
“就在方才,臣,刚刚收到了刘大人,自陇西发回的,八百里加急奏报。”
“此事,或许,刘大人的奏报,能给陛下一个答案。”
他双手高高举起那份奏疏。
“请陛下,御览。”